與獸同行-一位博物學家的野外考察手記,台灣似乎沒有出版?

剛翻開僅僅只閱讀前言都令人感到激動,因此決定把它打到網誌分享給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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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獸同行-一位博物學家的野外考察手記

前言-奇蹟與回憶

有人說,博物學家退休後,就會攥寫序言、發表回憶錄。我並不是為了追溯往昔而出版這部文選,我的興趣在於未來。事實上,寫下這篇前言的草稿時,我正在阿富汗北部的群山之間做馬可波羅羊調查,以促進對這一物種的保護工作。自1952年以來,我就在許多國家漫遊,自得其樂地觀察動物,並努力使他們免受威脅,而這是世界上所有荒野生物都面臨的殘酷現況。從某種意義上說,我生活在夢想王國裡,總在想像中搜尋著一些地方。在那裡,我可以維護所有生命的利益,幫助保護生命的多樣性,當然也包括當地居民,他們的未來也取決於健康的環境。正如一句中國諺語所述: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我們的未來取決於今天的行動。

出於偶然機遇,我加入國際野生生物保護學會(前身為紐約動物保育學會),至今已有半個多世紀。從1985年起,學會開始倡導野生生物保護。它的願景就是我的理想,這使野生外考察工作和自然保護事業成為我的生活,而我成為了荒原、群山與森林中的漫遊者。詩人Walt Whitman曾問到:我很久以前就開始桌球的東西在哪兒?為什麼我還沒有找到它?自然保護事業並沒有終點。我的內心充滿了道義上的責任,要為大自然的美麗與完整而奮鬥,留住荒野作為永恆的紀念。因此,我選擇了一條永無止境的道路,而我能在其中有所作為。於是,現在已經70多歲的我,仍在努力保護某種東西,它比我的生命更持久。我努力在某些關注動物安危的事情上取得點小成績,無論是伊朗最後的亞洲獵豹,還是蒙古東部草原上大遷徒的黃羊。

John Charles Frémont在1840年橫跨北美洲之後寫道:這裡是純粹的荒野,尚無人探索。未受侵擾的寂靜激起人的好奇心,吸引人去探究一番。我的精神就留駐在這樣的地方。幸運的是,重要的荒野遺產尚存,一處是坦薩尼亞的蓋倫蓋提大草原和林地,我和妻子凱伊及兩個年幼的兒子曾在那裡待了3年,這或許是我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另一處是中國的西藏廣袤而奇妙的羌塘高原,那裏生活著藏羚羊、藏野驢、野犛牛和其他野生動物,我有20年的光陰傾注在這片土地上。

激情和職業引領我來到許多地方,我是心懷同情的闖入者,四處展開研究,與當地的科學家、官員以及政府合作,收集自然保護必不可少的各種詳細信息,這樣我就能倡導並激勵保護這些國家的自然遺產---荒野碎片。很久以前,我就明白,自然保護沒有永恆的勝利,研究者必須與那些震人心魄的動物及其棲息地保持各種聯繫,持續關注它們,使它們免遭受毀滅的命運,如山地大猩猩、北極國家野生動物保護區的動物。有時別人會問我:既然這個世界遭受著前所未有的傷害,到處傷痕累累,你也滿腹悲觀,那你為什麼不乾脆放棄?我的回答是:自然保護是我的生命,我必須保持希望。

不過,這部文集主要論述的是動物,而不是複雜的保護問題。我最大的樂趣是,靜靜的觀察,甚至僅僅是調查動物的蹤跡、覓食地點以及它經過後所留下的其他東西,記錄它的日常生活。我喜歡寫下自己在探索中的所見所聞,揭示其他物種的精妙之處,為它們立傳。當然,我無從進入一隻水豚的思想和慾望,但我至少可以記錄它生活的豐富性,為我有條不倏的科學研究添加直覺與感情色彩。

我從自己發表的數十篇文章和出版的多部書籍中,挑選出19個故事編冊成集。這些故事主要涉及我在世界各地研究的動物,或是激起我好奇心的動物,有幾個故事涉及整個棲息地。這些文章記錄了橫跨了半世紀的野外工作,有些具體訊息可能已經過時。我在每章前的介紹中,添加了一些當前的訊息,並在必要之餘對原文略加編輯或註解。

從章節的排序可以看出,儘管我始終如一地強調自然歷史,但我的工作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我不再花數年時間研究一個物種,而是尋找那些忽視自然保護的國家,希望為那裏的保護工作帶來重大改變。最近我正致力於伊朗、塔吉克斯坦和阿富汗的保護工作。我的使命也擴大到生態系統的保護,包括關注影響生態系的人類文化。

我的許多研究都建立在那些讓我產生興趣的科學問題上,這些問題可能十分重要,也可能無足輕重。如獅子的捕獵對獵物種群有何影響?從岩羊的行為判斷,它跟山羊還是綿羊的親緣關係更近?但我並非總是出於邏輯推理,按照計畫做研究。這種抽象能力在人類近畫上還是新事物,而感情在我們大腦中則亙古久遠。我對喜瑪拉雅山的強烈嚮往吸引我前去,到了那裡,我才把研究雪豹做為目標。老虎的威武優雅和大貓熊的視覺魅力會激起人們更深的情感,這種情感能將我們與其他野生動物聯繫起來,讓人渴望超越枯燥的統計數字,更深入的了解牠們。我無法作個超然的觀察者,我首先要感謝自己熱愛某種動物或某個地方,然後才會花多年時間研究它們。通常情況下,工作的環境都非常艱苦。並非本書描述的所有研究對象都能激起這種反應,有時我遇到一些動物,比如說羚羊,我只是暫時走進它們的生活,但那也能帶來許多快樂的瞬間,值得與人分享。

我很幸運,在野生動物研究的黃金時代,也就是從20世紀50年代到20世紀末,參與了這些工作。那時,許多大型哺乳動物首次成為深入研究的焦點,包括像大象和美洲豹這些人們熟悉的、蔚為壯觀的動物。同樣幸運的是,我擁有許多給予我鼓勵和機會的導師,其中包括阿拉斯加大學的布里納 克賽爾、為斯康新大學的約翰 埃姆倫、奧勞斯和瑪格麗特 穆里夫婦。我曾在1956年加入穆里夫婦對阿拉斯加地區的野生生物調查,後來那裏成為北極國家野生動物保護區。還有國際野生生物保護學會的威廉.康威。年輕時,我的興趣就已經十分明確,而這些導師則引領我成為自然的科學探索者,同樣重要的是,他們也引導我接受了野生動物和荒野的精神價值。我還有一位不可缺少的伴侶凱伊,從剛果到中國,她在許多研究中協助我做野外工作,與我分享滿足與犧牲,並把帳棚打理成我們臨時的家。

在這使用電腦模擬和遙感的年代,耐心觀察動物或許看起來是過時的樂趣。剛開始時,我是這方面的先驅,隨著自然科學焦點的轉移,我有時感覺自己還停留在過去。許多大學忽視了自然歷史方面的課程,而這種知識是保護工作的基礎。它可以提供基本的訊息,解釋問題,並提出現實的解決方案。現在,甚至自然保護的用詞也改變了。"自然"現在已經變成"自然資源",人們只從經濟的角度去看待它,把它當作一種可以買賣或丟棄的商品,這種事情太常見了。對大自然之美的欣賞,驚奇感以及對其他物種和土地負責的行為規範,現在很少進入官方的保育對話。但我仍然確信,倡導自然保育必須從感情而非僅僅從理智出發。詳盡的描繪動物,有助於激發人們關心牠們脆弱的未來,成就人與動物親密的關係,並告訴人們,動物也有生存權。沒有道德價值觀的保育事業無法持久。

我在早期研究中那種無憂無慮的癡迷,越來越多的轉向了對動物及其棲息地的保護。只要能在地方或國際上產生影響,我都會據理力爭,採取行動,無論影響是涉及科學、政治、經濟、美學、還是道德、宗教等。這樣,我不得不從讓我身心愉悅的考察自然史的野外工作中抽出時間為保護動物及其棲息地呼籲。因此,與我在本書開頭時說的話相反,或許,我編撰這本書是為了找回我的記憶,帶著懷念之情瀏覽我的著作,重溫那些寶貴的歲月。

迄今為止,本書描寫的動物及其棲息地暫時得以倖存,但我們仍然在為牠們奮鬥。這些文章其實是記錄奇蹟,分享回憶。我希望本書能給讀者一些愉快的過程,將他們與那些值得保育的生靈、地方聯繫起來。保育的理由很多,其中非常重要的一條是,牠們都如此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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